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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日子一天天流逝,我也积极化疗,争取陪爷爷过最后一个新年。
爷爷心脏手术,恢复得慢,手又不能动弹,只能看着我,急得想说话。
我知道,他是心疼我。
爷爷长满厚茧的手抓住我的手腕,支支吾吾,他眼里淌出泪水。
我笑着俯身到他耳边。
“爷爷不哭,梨子就是累着了才瘦的,我没事,爷爷快点恢复,我想吃你包的白菜猪肉饺子呢。”
爷爷虽然不能说话,可我二十多年的时光,从未缺席过他那苍老而又伟大的身影。
小时候不懂为什么书里总说,“爱是人间四月天。”
后来长大了才知道,爱是爷爷穿了十几年的破衣服,而我每年新年都有花棉袄。
爱是爷爷用一张一角的毛票把我养成大学生,而他的脊背却弯了又弯。
爷爷用那块地养活了我爸。
后来又养活了我。
他从未抱怨,拿起纸板写给我的永远都是。
“梨子,多吃点,长高!”
爱是人间四月天,是我剩下生命里唯一的希望。
我每天都忍着疼痛,给爷爷擦身体,他皮肤的褶皱里,总是藏着泥土渣。
然后,他把我养成了村里最漂亮的姑娘。
麻绳专挑细处短,厄运专挑苦命人。
如果我死了,爷爷怎么办呢?
每每想到这里,我眼睛里的泪水就止不住,爷爷总会轻轻拍拍我的后背,微笑着点头。
我知道,他是想说。
“梨子莫哭咯!
再哭就变成小花猫啦!”
小时候,他总这样逗我呢。
只可惜,我的身体越来越差,想赶在新年前带爷爷出趟门的计划,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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